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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eld notes from 2002
Created by: Peter K. Bol
Title: |
Field notes from 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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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ject: |
interviews at Zhiyan Village, principally with Mr. Chen Jianliang, 陳建亮 |
Description: |
An account of the village in recent times, the ancestor temples, destruction during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etc. |
Creator: |
Chen Wenyi, Ong Chang Woei, Zha Mei |
Text: |
Monday, June 17, 2002 蘭溪芝堰村 陳建亮 (逛芝堰村時)
芝堰村,現1700人,其中1400人姓陳。 宗祠前「大街」,另一條平行「小街」,兩街間四條橫街。 五顯廟(五通神)普遍,各村皆有。 五通,什麼都通,要什麼就求什麼。 清乾隆間毀,後又建,解放前後已毀,直到這幾年重修。
村前半月塘,塘風聚水,水即財。 芝「堰」水門遺跡 宗祠,原無牆,木板,堂門。 解放前是小學 現在右邊是幼兒班,左邊是老年協會。 兩廡,雪壁,無磚,以竹片築,外糊泥。
街旁之店,「排門」,可全部卸掉。
騎街樓,兩邊房子皆同一戶人家,故築騎街樓,來去方便。
光裕堂,明初建,中門派(一個房)的廳, 以前不能住人(解放後土改時隔小間分給不同人家住),放神主牌位,過年來拜。 牌位放各房自己的廳,只有出錢者才可放宗祠。
成志堂,在世澤堂前,房子燒掉,子承父志,乾隆乙酉將之重建完成。 樓上高度比樓下高「樓上廳」
世澤堂,元初建
濟美堂,前門派二、三、六房的廳 牌位,文革時搞掉,現又放回。 死後棺材置此。 結婚時花轎亦抬來這裏。 解放後未像光裕堂分做住宅,僅一家住此,有些人不願住廳堂,僅窮人。
衍德堂,前門派四、五房的廳 元建築(從來研究的學者聽來),三進兩明?龍鳳天井 冬瓜樑,圓者為明代,扁者為元代。 前門進來,兩邊無走廊,天井中一渠,可通外。
中門派(?)。 上門派住上方(?)。 下門派的廳已毀,現在人亦不多。
承顯堂,嘉靖時建,民國重建。 戲台,演戲,連四天。 從前看戲,男在前,女在後,中間有一檻相隔。 有大事則慶祝。
陳姓同外姓(因做生意、手工、逃荒而來)相處好。 會娶村內人,但多到村外娶妻,因同村易矛盾。
過去屬建德,因建水庫而劃歸蘭溪。 外頭其他地方無溪,只有塘,乾旱時須來芝堰水庫,後又建東風水庫。 風俗習慣近蘭溪而非建德。 因隔一座山,親戚往來多往蘭溪方向。(從鄧家村開始傾向建德) Tuesday, June 18, 2002 蘭溪芝堰村 陳建亮
1920年生。 祖父種田。 父親考了多年後才考中秀才。 五個哥哥,三個姊姊,其中一個還健在,九十多歲。 大哥,國民黨陳儀手下幹部學校畢業,蔣介石當行政院長時,陳儀為祕書長,大哥為祕書,家境因而變好。解放後判十年徒刑,在喬思農場(杭州?),出來後不久就死了。 二哥、三哥讀一些書。二哥二十九歲死,三哥後來也死了。 四哥初中畢業後在家種田。 五哥與自己只差兩歲,一起出去讀書,金華七中讀一年後,眼睛不好,不繼續讀。陳儀當時在福建,因大哥的關係,在其手下當書記,升到區長。因母舅在國民黨?部,五哥後來到第三戰區司令部顧祝同手下,從科員升到科長。(後來去了臺灣否?) 七、八歲時,因大哥之故,家境已小康,造新房子(「斗舍乾坤」對面)。 九歲時,父親是前清秀才,自己教,附近人亦來同學,共二十多人的私塾,第二年,初小在芝堰辦起來。 芝堰僅有初級小學(完整小學只有諸葛村、永昌鎮等才有),在祠堂,(上高中時此處亦辦高中,當時屬建德縣),三十多人,一個老師,由外頭請來,數學、語言等,依民國教程。初小四年,但自己只讀三年就畢業。 永昌高小,蘭溪永昌鎮,30里外,住校(住校費、伙食費、學費、書錢等),一個月左右回家一次,拿錢等等。高小兩年,自己讀一年半。 金華七中(後來的金華一中),很難考,自己報名時已是一千一百多號,總共收一百五十人,三班。(本考中建德的中學,但嫌遠。) 浙江大學遷到貴州連義,另設龍泉分校(因江浙學生程度較高,故需在此招生,兩年後轉到本校就讀),校舍是地區人家的房子,當時分校主任鄭宗海(字曉滄)很賞識他的英文詩: Travel in the pine woods. 解放後被定為地主(本村唯一地主),但與村民相處還不錯,沒受太差的對待。 摘掉地主帽子後,已六十歲,79至80年,教英文,離此五里路的店口,後來諸葛中學。之前教了十至十一年英文,五十 文革期間自學中醫,當時讀洋書會被批評為崇洋媚外,讀古書則為封建主義,只好讀醫書,科學、實際則可。 讀內經、傷寒論等,要懂醫也要懂中文,自己中文系出身,故無問題。 諸葛村辦中藥班,88至89年,去教中藥理論等等,兩期,每期兩班。去年、前年又去教。 現在住的房子是以前家裏的圖書館,樓上皆書。(萬有文庫,哥哥書,土改時被搬走。自己的書,文革時被搬走。)分家時因房子不夠,分給自己。 二十一歲(1941年,抗戰期間)時分家,當時還在浙江大學念書(二十四歲畢業),因家裏人多,共二十餘人,住在一起易有矛盾。 父母皆活至解放後。 母親吃素,在旁邊的小廳燒飯,自己吃,父親挨家吃,每家一個月。 田只分一部分,每個人七、八畝,因父親認為若全分,易逸樂。 二十三歲時結婚,一半自己認識,一半母親安排。(一般十六、十八,至晚二十結婚)。
祠堂 祠堂的理事稱「頭首」。 一般四、五個,父親亦為其中之一,皆年老、地方上有名望、地位、有知識、大家尊敬的人。 頭首講的話無人敢違抗。如:後面山上的大樹當時都無人敢砍。 後山是祠堂產業,種松樹,防大雨土崩,不准砍。但大躍進時,砍下燒炭。山現在歸公(村委會)。 五個堂亦歸村委會:承顯、繼美、光裕、衍德、孝思。 牌位,文革時毀去, 廳(各派、房的「祠堂」),過去婚喪皆在此,現在喪事棺材仍置於此,結婚則花轎不再抬至廳,但仍會安排時間去拜祖宗。 芝堰村偏僻,太平天國來過,但人少,非大批,未燒掉,日本軍亦僅經過。諸葛的祠堂就燒掉。 祠堂建於明初。 重大事情,開祠堂。 例如,跟某個村莊有矛盾時,全村起來,開會,聽頭首的話。 頭首,地位最高、家境好,不一定年紀、輩份最大。 頭首中地位最高即如族長。 自己村莊內的矛盾有時自己房頭即可解決,自己房頭解決不了的,再到祠堂。 與他村矛盾兩例: 1.有人家墳墓前的樹賣給店口的人,未給錢就來砍樹,於是訴祠堂請求幫忙,陳建亮之大哥去講,但他們仍砍樹,於是全村的人都去,把樹放到祠堂,由祠堂出面。 2.當時已有些亂,如土匪等,上唐村三、四十個人要來本村山上砍柴,亦全村開大會,全副武裝,不讓他們砍。
山上樹木柴火,是重要資源,賣到二、三十里外, 市場如諸葛(25里)、永昌(30里),近地,可一天來回 芝堰,通建德大道,經商,有三家肉店,三家藥店 必須去外地買者,如布,多去蘭溪(40里),店家大、貨色多。(諸葛、永康皆有,但不放心,且價格較貴)。另如鐵器、油漆、工具等。 賣桐油,一擔早上挑去蘭溪(才有油行),再帶貨色回來,已相當晚,十點、十一點。
文革時保存 承顯堂之木雕:上面命令要打掉,村民捨不得,後用泥巴糊起來才保存下來。 宗譜:1.譜藏到豬欄的稻草中。2.譜箱中塞廢紙當譜燒掉(其人之子為老師,積極帶領學生喊口號,包括批鬥自己父親)。 年紀大的人想保存,年輕的人很積極。 兩件文革時毀掉最可惜: 1.羊公廟有個大鐘,大辦鋼鐵時毀掉,清鑄,一人多高,十里外皆可聽到 2.大樟樹,砍掉做樟腦油
村 一個村兩個保(鄉-保-甲):上半村-下半村。 一保三十甲長
秀才 秀才=高校 舉人=高中 進士=大學 本村無舉人(省)、進士(京師),最高只至拔貢、廩貢(府) 秀才不被派官,在地方教書,辦私塾。所以說「窮秀才」。 晚清時,進士要送錢才有好缺。父親說,附近上戴村有一人考上進士,窮,沒送錢,被派到貴州,守儒家那一套,被稱戴青天,後死於強盜,臨死告戒子孫,做官才致此命運,以後不要讀書做官。 但考中秀才地位就不同了,可以說話,別人都要聽。(地位轉變) 在祠堂私塾教書,收入比一般農民高很多。(與對宋代塾師的記載不同) 東陽祠堂田供讀小學,所以讀書人特別多,經濟差異,亦是風俗影響。 芝堰村祠堂田租只祭祖。(比較俞源村蒙租、儒租) 六十歲以上的人(無女人)可去吃一餐,有肉有豆腐有酒,以及分肉。 八十歲以上有兩個大饅頭(半斤一個),上有壽字,分兩份肉。 九六年修族譜時有人說以前可以吃一餐,現在也該有,於是二十多人吃一餐。(援引傳統)
Wednesday, June 19, 2002 蘭溪芝堰村 鄧早香 洪雪茹 李獻鴛
洪雪茹是鄧早香的媳婦,從建德嫁來。 鄧早香五個兄弟,是唯一女兒,排行倒數第二,父親很疼,故去上學,而識字。
五顯廟 中間是郭子儀及其夫人。右邊是五子,皆當官(五顯),左邊是五媳婦。右側牆靠內是土地公婆,左側牆最內是財神(五通神?),旁邊執劍者是保護他的人。左面 牆上的戰爭圖是郭子儀打仗,災荒時農民需要賑濟,糧食對農民最重要,所以拜這裏也可祈求豐收。(此處邏輯不甚清楚,抱歉) (陳建亮先生對郭子儀的說法嗤之以鼻,認為他們沒知識、不懂,隨便附會知識的驕傲,士庶的距離) 初一、十五全村的人皆來拜。
水口樹 旁邊的大樟樹是樟樹娘娘,村裏的小孩生病、身體不好皆來此認樟樹做母親。 從前一女子嫁數夫皆死,後來嫁給姜子牙,一次夫妻吵嘴,姜子牙說妳剋夫,只有我能娶妳,她不信,姜子牙叫她將褲帶掛在一棵大樹上,第二天樹就枯了,於是她就(吊?)死在樟樹上,留下兩個兒子沒人照顧,所以後來會保佑所有的小孩。 (陳建亮先生說他小時候沒去拜,因為家裏六兄弟,少一個不在乎,只有一個小孩的,就比較會防夭折。)
羊公廟 從前有二十幾尊神像,包括張仙送子、土地、觀音、哪 、黑虎大帝等。 拜羊祜因其忠,有功。 也是初一、十五來拜。 文革時菩薩像被打掉,廟則毀於後來的洪水。 現在重修工作由八個七十幾歲的老太婆主持,起初四個,其他人後來加入。 羊祜託夢給一個老婆婆(李獻鴛,七十五歲)說要他們把他的屋子重新修起來,他會保佑村子。另一個老婆婆夢見羊公廟原來的樣子。還有一個老婆婆也夢見。 鄧女士識字,幫忙她們向村裏村外募捐, 向國家申請,尚未下來,村委會不插手。 整理羊公廟發現一塊磚形石塊,正面(front):「隆慶三年(明穆宗,1569)三年正月吉旦李宋喜捨香爐」,左側:「祈保夫妻諧老團圓」,右側:「壽命延長石匠李二十」。
羊公廟再過去有一尼姑庵,中祀千手觀音,地主家蓋的,兩進一天井。
初一、十五還去店口三峰廟拜 上唐第一大村,芝堰第二,店口第三。 三峰大帝兩次生日,十月八日,四月二十八。 三峰的人也會來這裏拜羊公廟。(祭祀圈) 三峰大帝是他們的祖先,沒出身,羊公是歷史人物,有出身的,所以是這裏的羊公大。(價值:歷史人物有出身地位較高)
小房子,太平房,村口池塘邊(等於在村外),外地人或小孩死了棺材放那裏。 17日那天死的外姓18日已焚化,骨灰置於棺材中,就放在小房子中。 Wednesday, June 19, 2002 蘭溪芝堰村 陳建亮
解放前,小孩子(十六歲以下)死了,父母已痛不欲生,放在堂上更加傷心,就直接埋了。 年輕人死了,雖放堂上,但不請道士。道士專門做死人的道場。 從建德請來的道士(附近只有這麼一個人,家傳的,已五世,能讀書的就不做這行,整個賺兩百元左右,隨人家給,沒錢給也是要幫忙的),在衍德堂中為前天死的女人糊紙屋。 除非男人吃齋,否則一般不請和尚。
此處供奉羊公廟兩種說法: 1.這裏經商的人在長江上遇險被羊公救過命(因羊公曾鎮襄陽,管得到長江),回來就築廟奉祀。 2.陳先生自己認為是以前水庫裏有個下楊村(早就沒了,在水庫中發現瓦片),原來可能是下「羊」村,是他們建的。
羊公廟 下王、前方、上王、芝堰所有。 各村自己定日子去羊公廟接菩薩,如芝堰在正月初二(下王在正月初三,他們特別又接一紅靈官),抬羊公畫軸(神像有泥塑,不方便抬,有木雕,是「行公」,可抬去看戲,但遊街仍不方便)到各廳堂,在街路上走時各店家皆放大串的萬子鞭炮。
族譜,原來與分水百扛合修,清末就不太來往了,民國時單獨修,因民國宗族觀念淡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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